拿破仑有句经典名言“我真正的光荣并非打了40 多次胜仗,滑铁卢之战抹去了关于一切的记忆”。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不会被人忘记的,那就是我的《民法典》。”作为“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民法涉及到社会和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它规范着各类民事主体的各种人身关系和财产关系。一个普通人也许一生都不会涉及到刑法,但是每一个人的行为都具有民法上的意义和效果。就算一个足不出户的自然人,他的出生和死亡这一现象,都分别意味着民事权利能力的产生和民事权利能力的消灭。民法以润物细无声地方式在规制着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每一项条文的变化和演进既是时代变化的缩影又是社会前进的灯塔。编纂民法典,不是制定全新的民事法律,也不是简单的法律汇编,而是对现行的民事法律规范编订纂修,对已经不适应现实情况的规定进行修改完善,对经济社会生活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作出有针对性的新规定,所以说,民法典即彰显了时代的风采特征,又引领指导着时代的发展。
《民法典》共7编、1260条。各编依次为总则、物权、合同、人格权、婚姻家庭、继承、侵权责任,以及附则。容量巨大,本文将着重挑选变化最大,跟市民生活连接最直接、最密切的点展开说明。
第一点、关于物权编。一是完善农村集体产权相关规定,落实农村承包地“三权分置”改革的要求,增加了土地经营权流转的规定,并且删除了耕地使用权不得抵押的规定,“三权分置”后,农村土地经营权就可以入市了。简单来讲,就是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人可以将手中的土地以出租、入股或者其他方式向他人流转,他人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土地经营权,土地经营权若是以招标、拍卖、公开协商等方式获得的,又可以再次通过出租、入股、抵押或者其他方式流转土地经营权。二是新增加了“居住权”这一新的用益物权,设定居住权的一方必须是房屋所有权人,他人可以通过与房屋所有权人订立书面合同或者凭借房屋所有权人的遗嘱,向登记机构申请登记之后,即可获得居住权。居住权原则上是无偿的,是房屋所有权人的一种恩惠行为,因此居住权是不可转让的。居住权人只享有占有和使用的权利,而不能享有收益权,不能以此进行出租等营利活动。设立这一用益物权的目的在于,充分发挥房屋的效能,在充分尊重所有权人意志的基础上,满足他人稳定生活的需要,对于发挥家庭职能,体现人与人之间互帮互助的道德情操,美化社会风气气都具有重要作用。三是抵押财产能够转让。原来物权法为了保障抵押权人的利益,规定抵押人经抵押权人同意并且需要将转让价款提存或者提前清偿才能转让抵押物。实际上抵押权设定等目的是保障抵押权人对标的物的财产上的利益,只要抵押权随抵押物一并转让,抵押权人的利益并不会受到折损。对于抵押物本身而言,也有助于全面发挥其使用效能和经济价值。
第二点,合同编。一是电子合同订立规则。现在很多人都喜欢通过网络购买自己需要的商品,从日常吃食到穿戴家居,网购无处不在,然而网络交易跟现实交易不同,其要约、承诺的行为标志不明显。有的人会认为商家发布的信息是要约邀请,有的人可能主张是要约,到底为何?实践中总是存在一些争议。现在民法典明确规定,如果当事人一方通过网络发布的商品或者服务信息符合要约条件的,对方选择该商品或者服务并且提交订单成功时合同即成立,也就是说,当界面显示“提交订单成功”时,该笔网络交易合同就成立了。二是增加了4种典型合同,分别为保证合同、保理合同,物业服务合同以及合伙合同。对于保证合同,有一个亮点,如果当事人在保证合同中没有约定保证方式或者约定不明确,保证人按一般保证承担保证责任。以前的规定是如果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保证人需要承担连带责任。有关合伙合同的规定是从《合伙企业法》中摘出来的,以前合伙人之间签订的关于设立合伙企业的约定,被称为合伙协议,现在合伙协议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合伙合同啦。
第三,人格权编。不得不说,此次民法典将人格权独立成编专项规定,体现了对人的尊重和对生命的更高珍视。草案以以列举加外延的方式对人格权作出界定,即具体说明人格权有哪几种,又为未来新出现的人格权类型留有空间。作为人格权之一的肖像权,民法典作出了新的规定,以往对于侵犯肖像权的认定,需要具备侵害人有营利为目的这一要件,对于网络上的一些纯粹恶搞行为无法很好规制。而现在法条规定: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丑化、污损或者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只要行为人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行为人的肖像,都可以适用本条及侵权责任编的有关规定予以规制。信息技术的发达,使得很多网站售卖“换脸”技术,网络服务提供者未尽相应义务可能要承担连带责任。
第四,婚姻家庭编。一是最热门的离婚冷静期。草案规定,提交离婚登记申请后三十日内,任何一方可以向登记机关撤回离婚申请。很多人认为这是在增加离婚的难度,将会打击到那些想要步入婚姻的人的积极性。在笔者看来,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性并没有那么强,在步入婚姻前,任何人都是抱着跟眼前这个人过一生的想法才考虑结婚的,如果因为这小小三十天的冷静期都无法忍受而放弃结婚,那未免结婚的意愿还不够强,眼前的那个人可能并非真正中意的人,所以说,三十天是给那些轻率离婚的人一个小小限制,对于真正想要离婚的人而言,并不会被禁锢到。二是代为继承制度的完善。如果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先于被继承人死亡的,被继承人的兄弟姐妹的子女可以代为继承。想必规定一出,会有更多的人想生二胎吧。
一部民法典的出台,背后是几代法律人的辛苦付出。法律体系的完善,法律规范的逐渐统一,体现了一个国家的法治发展水平和物质经济实力。厚厚一本民法典,每一条每一款都需要细细品读、研磨,于理论和实践中辗转千回,方能体会立法者的苦心孤诣和立法技术的高深精妙。